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困境调查:“新农合”覆盖广但水平低

发布时间:2013-10-21  来源:北京青年报
摘要: 在锯腿细节一次次呈现于媒体上时,当地政府迅速对其进行了救助,郑艳良被接到了医院免费治疗,专家会诊、官员探望、社会各界纷纷捐助。然 而,事实是郑艳良从去年患病一直徘徊在绝望边缘,因贫困放弃了住院治疗,因而按规定无法使用新农合报销部分费用。患病后,夫妻二

    导读:47岁的保定清苑县臧村镇东臧村男子郑艳良嘴里咬着痒痒挠,用钢锯和小刀锯下自己患病的右腿,此事引爆了舆论,网友评论其行为堪比“关公刮骨疗毒”,并赠与其“保定硬汉”之名。

    近日为郑艳良提供免费治疗的保定市第二医院透露,经多位专家会诊,该院已确定初步治疗方案,或于本周为郑艳良进行双下肢手术。

    在锯腿细节一次次呈现于媒体上时,当地政府迅速对其进行了救助,郑艳良被接到了医院免费治疗,专家会诊、官员探望、社会各界纷纷捐助。然 而,事实是郑艳良从去年患病一直徘徊在绝望边缘,因贫困放弃了住院治疗,因而按规定无法使用新农合报销部分费用。患病后,夫妻二人都无法劳动赚钱,本来贫 困的家庭陷入更深的困境。

    不可否认,以前郑艳良得到过政府救助,低保、二级残疾证书、大病医疗救助5000元及3000元贫困救助款。但对需数十万元治疗费用的郑艳良来说,这些“雪中送炭”的救助数量还不足以让其一家度过“寒冬”。

    郑艳良锯腿的背后,是农民虚弱的医疗保障条件,近期有多起类似事件曝出,如郑州尿毒症男子在家里建起无菌室自己做透析,江苏泗阳瘫痪男子用菜刀砍掉5个溃烂脚趾,均是因承担不起高额治疗费用而选择自己“治病”。

    据北京青年报记者采访,家庭贫困的农民患了花费高昂的重病后,往往放弃治疗或选择省钱的“保守治疗”,“低水平、广覆盖”的新农合等保障措施暂时还无法彻底让农民无后顾之忧。

    郑艳良与新农合

    郑艳良夫妻将患病、锯腿经历一次次讲给蜂拥而来的记者,尽管他们的叙述越来越平淡,但不少细节每听一次仍令人心悸。

    2012年正月初六,郑突然感觉臀部和腿剧烈疼痛,北京某大医院确诊为双下肢动脉血栓,“当时医生说,要治的话一次性交30万元押金,后续治疗估计要百万。”这把郑艳良和妻子吓住了,“我们全部积蓄就2万多元。”他和妻子商量后当场放弃,他们选择回家保守治疗。

    所谓“保守治疗”也就是吃点止疼药忍着剧痛,郑艳良在自家东屋眼看着腿逐渐变黑、溃烂,严重时流脓流水,肉里长了很多蛆。郑艳良疼得日夜嚎叫,四邻惊恐,妻子沈忠红一度感觉丈夫快不行了,悄悄备好了寿衣。

    当右腿溃烂成“空壳”后,郑艳良咬着痒痒挠,经过15分钟用钢锯、小刀将右腿锯下。锯掉腿后奇迹发生了,郑艳良身体明显好转,可他也成了“怪物”,很多人再也不敢走进他的院子,甚至亲戚和邻居都说连夜做噩梦,梦见他锯腿。

    锯腿事件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只流传于村民口中,直到今年10月因媒体报道引发广泛关注,救助和捐款纷至沓来,郑的生活才得以扭转。

    在郑艳良锯腿事件爆发后,很多人将矛头指向了农民医疗保障,尤其是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政策(简称“新农合”)和民政部门,“是什么逼迫农民自己锯掉病腿?新农合干什么去了?”

    北京青年报记者调查发现,完全将郑艳良锯腿归责于新农合显然是不公平的,但新农合还不足以令重病患者无顾虑治病。

    距保定市东近20公里的东臧村是个不富裕的农业村,年轻人大多在外打工,村民最担心的大多是患上大病,一得大病全家都垮了。

    尽管大部分村民都参加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,但村民认为新农合只能“保小病,大病不敢指望”,“大病要去大医院治,医院等级越高报销比例就越低,比如到北京的大医院,报销比例才45%,而且大病封顶报销9万。”村民说,很多大病花几十万元,承担不起。

    郑艳良从2007年至今都参加新农合,他曾两次因患阑尾疾病住院,根据该县卫生局打印出的报销单,两次共花2128.07元,最后报销 1492.63元。此外,郑艳良夫妻的新农合本子上也显示,2009年至2013年他们在本村东臧医院、村卫生室等有多笔看病的报销记录。

    显然郑艳良夫妻对新农合并不陌生,但去年郑艳良患重病时并未住院治疗,“在北京住院报销比例45%,我们要自己承担20多万元,30万元是要马上交的。”郑艳良说自己一年才收入一两万元。

    从北京返家后,郑艳良也没住进保定当地医院,仅拿些药维持,但只拿药不治疗不能享受新农合的报销政策。

    “他这个人脾气有点倔。”郑艳良妻子和一些村民都这样说。只读了小学的郑艳良以前靠干重体力活挣钱,日子过得一般,旧房子多处漏雨,“医生都判我死刑了,我也绝望了,一咬牙就回家了”。村民说,如果没有郑艳良的倔劲儿,一般人下不了手锯自己的腿。

    不愁小病愁大病

    清苑县卫生局新农合管理中心的资料显示,该县从2007年开始推行新农合,那一年农民只需交10元钱即可参合。今年新农合标准是340元/ 人,其中财政补助280元,农民只需缴60元。今年东臧村的2604人中有79%参加了新农合,“不参加的一些人包括新生儿和外出打工就业人员等。”东臧 村村干部介绍,一些新生儿能随参合父母享受新农合待遇,还有不少人长年在外打工就业,其工作的单位有医保或商业保险。

    北青报记者对东臧村十多名村民采访,大部分村民认为花费上万元算较大负担,花费5万至10万的重病大部分会选择省钱的治疗方式,对于花费10万元以上的重病大部分表示无法承担,会考虑放弃治疗。

    45岁的魏建房宽肩厚背,看起来很健壮,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。他解开腰带露出左右胯骨处长长的手术刀口。2008年他患了股骨头坏死,在此之前他整日开着拖拉机拉砖跑运输,身体“杠杠的”。

    手术是在保定市内一家医院做的,当时医生给魏建房两个方案:花5万元置换关节或者花2万多元手术清理坏死骨头,“我选择了后一种”。手术 后,魏建房能下地走路,但无法久立、干重活,只能摆摊卖水果,“我一年才赚2万多元,还要供两个孩子上学,只能选便宜的,如果有钱或者新农合报销比例再高 些,我就置换关节,那我的生活质量会更高。”魏建房说,因为2008年新农合报销比例还较低,2万多元只报了3000多元。

    “郑艳良的事我感同身受,农民看病会计算,遇到重病就会打退堂鼓,四五万元就是我的生死线,如果将来我的病加重了,我可能也会和郑艳良一样放弃治疗,瘫痪在家等死。”

    魏建房担心病情恶化,更担心将来没有保障,新农合显然不能让他放心。“关键是报销比例,县级医院看不了大病,只能去省市一级医院,甚至去北京大医院,很多药也报销不了。”他说,除了承担一多半手术费用,媳妇为照顾他也没法干活,两个人一年多没挣钱,家庭陷入困境。

    但是对于村民的小病小痛,新农合还是实惠的。东臧村副书记郑金友介绍,今年3月他因肠息肉在保定市252医院做微创手术,总共花费1.7万 元,出院结算当场即报,尽管一些材料费、药费不在报销范围内,最后还是报了5000多元。“如没有新农合,这5000多元得我自己掏,这样一算,一年缴 60块钱还是合算的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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