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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老困局:城市养老院要关系 农村留守老人太多

发布时间:2013-10-14  来源:法制日报
摘要:人口老龄化,已经成为中国社会不可回避的事实,如何养老日渐成为全民话题。人口老龄化在养老保障、医疗保障、养老服务等方面,也向管理层提出了挑战。

 

  编者按

  2013年10月13日,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第一个法定“老年节”。

  人口老龄化,已经成为中国社会不可回避的事实,如何养老日渐成为全民话题。人口老龄化在养老保障、医疗保障、养老服务等方面,也向管理层提出了挑战。

  在这场关注老龄化的浪潮中,争议最大也是最直接的,是“钱”的问题。

  “人活着,钱没了”――未富先老,可以说已成为我国现代化进程中极大的隐患和挑战。

  在第一个法定“老年节”前夕,《法制日报》记者深入北京、山东两地,探寻两种截然不同的老年生活发现,在这些不同的背后,凸显的却是同一个问题――养老困局。

  城市养老故事 养老院没关系排不上队

  “要么轮着来,要么有一个牺牲工作来照顾我们,大家给这个人经济补偿。”

  昏暗的灯光下,北京市海淀区交大东路的一处普通居民楼中,不到60平方米的两间屋子里坐满了人。说话者是曾经的一家之主、现在已年过古稀的郭嘉豪老人,他和老伴秦铃端坐在餐桌前,表情严肃。家里的4个孩子和配偶以及第三代则围坐在周围,互相看着,一言不发。

  郭家的这次家庭会议的议题就是――两位老人如何养老?

  郭嘉豪和秦玲退休前均是产业工人,现在每人每个月的退休金大约为2500元左右,平日生活尚可以自给自足。随着秦玲因为糖尿病等并发症导致记忆力严重衰退,以及老年躁郁型精神疾病的出现,刚刚做完胰腺癌手术的郭嘉豪感觉他们的生活“需要照顾”了。

  “我家只有两间小房,请保姆来是没有地方住的,而且一个月保姆需要3000元左右,我觉得负担不起。”记者在海淀区北下关地区的社区医院第一次遇见了郭嘉豪老人,虽然刚进入9月,但老人已经穿上了棉坎肩。

  老人告诉记者,现在已经不敢让秦玲自己一个人出门了,担心她记不住回家的路。

  “而且,老伴需要打胰岛素,她现在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该打多少量、打没打过这些重要信息了。”拿着手里的药,郭嘉豪一边摇头一边说着,“是要靠儿女的时候了。”

  不过,“靠”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。

  郭嘉豪的大儿子郭林向记者坦言:“兄妹4个都是干体力活的,有公交司机、有在酒店干后勤的还有两个都在干出租。挣得少,工作时间长,让我们每天轮流来值班不现实啊。”

  “我们也试图找过保姆,工资太高的请不起,一个月3000元左右的,人家一看我们家这么点地方,还有我妈的情况都不愿意来。”说起“照顾”,郭林面露难色。

  “你们没有去养老院看看?那里有人照顾,环境也好。”记者问。

  “去不起,去不起。”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郭家老三郭浩,把话插了进来,“我是开出租车的,最近一段时间就趁着空当给爸妈看看养老院。那不是咱普通老百姓去的地方,环境好些的光入住之前的保证金就要好几十万元,哪有那么多钱啊”。

  “不是听说可以抵押房产吗?这所房子虽然不大,但地理位置好,也是值一些价钱的。”记者刚说完,郭林连忙摆着手说:“那怎么行,这房子怎么能卖,不行不行。”

  “这房子是要留给我的孙子孙女的,万一谁结婚没有房子,也要有个备用的。”郭嘉豪顿了顿,“把房子抵押出去,就是用孩子们可能一辈子的大事去换我们老两口好一点的晚年,不行不行。”

  “那附近的老年服务中心或者托老所呢?”记者再次提出了建议。

  “那里就是多个人照顾,条件还不如家里呢。价钱合适的在大兴区,我们都没法去看爸妈。附近好一点有医生配备的养老院,没有关系,根本排不上队。我们那天算了一下,差不多等到我六十多岁了,才能给我爸妈排上队。”今年刚50岁的郭浩有些调侃地说。

  “说真的,就是钱闹的。隔壁家的赵家老两口子,都是离休干部,一个月不算各种补助一个人就有将近1万元。现在人家就是踏踏实实地住在高级养老院,哪用这么费心。”郭林有些抱怨。

  “那你们说怎么办?”一阵争吵之后,郭嘉豪有些生气了。

  一个多小时后,郭家人终于有了方案,把目前这所不到60平方米的小屋出租,在大儿子居住的附近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,之后请钟点工白天照顾,晚上有需要时再由儿女轮流照顾,多出来的租金和小时工工钱由4个儿女均摊。

  离开前,郭嘉豪仍旧紧紧拉住记者的手说:“我不敢生病了,不能再给孩子们添负担了,家里的十几万元能够我和老伴入土吗?”

  山村养老故事 村里老人多照顾不过来

  在这个“藏”在沂蒙山区的村落,年过8旬仍旧上山劳作并不是一件新鲜事。

  从位于山东省临沂市南部的苍山县城经过一个多小时崎岖的山路,就到了这座隐藏在国家4A级风景区抱犊崮的西南侧的小村落――六合村。与县城内热闹的人群相比,六合村显得很安静,村里的青壮年大都外出务工,留下的大多数是年过古稀的老人。

  在六合村,晚上八九点家家户户就已门窗紧闭,进入了睡眠时间。灯光熄灭,村庄融入到黑夜中。

  对于独居在这里的81岁的孟黄氏老人来说,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,便是去村里挑水。

  由于孩子残疾,孟黄氏早早把孩子送到了县里的福利院。“现在老伴儿也走了,我只能自己过了。”孟黄氏告诉记者,自己已经不能挑满一桶水了,而是每次挑两个半桶,一天挑一次,这是生活的主要内容,也是最大的体力活。

  在孟黄氏老人的院子里,有一个用来接收电视节目的电视接收器,也就是当地人所说的“大锅”,能够接收20多个卫星电视台的节目。屋里摆放的是一台12寸黑白电视机,老人说很少看电视,电视机上已有一层灰尘。电视机已经用了三四十年了,现在只能收一个台,经常有声音没图像。

  由于儿女均在外打工,在打完水吃了点早点后,孟黄氏需要爬上几十米的高坡侍弄自己的花生田。虽然已是高龄,大概是“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”的生活习惯,孟黄氏的身体尚算结实。但由于惯走山路,她和这里的老人们腰、腿和膝盖都有大小不一的毛病,这很可能与常年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行走有关系。

  “岁数大了,原来耕种的山地很多都荒着了。”说着,孟黄氏领着记者向山上走去。秋天的山风有些刺骨,不一会儿,记者便有些跟不上是年龄至少是自己3倍的孟黄氏的脚步,在十几米高的山坡上,孟黄氏每一脚都走得很坚实也很谨慎,“我得小心,不能摔下去,要不然就没人弄地了”。

  孟黄氏掀起裤腿,一条血痕赫然在目:“你看,我这里是前两天从坡路上摔下来的。”

  从山上下来,已是中午时分,孟黄氏在家里黢黑的炉灶上煮了些棒子粥,算是午饭。下午,除了喂喂家里的几只鸡,更多的时间孟黄氏需要坐在小凳上,把最近刚刚收获的花生进行整理。

  “没办法,村里只能尽可能地帮她,避免意外伤害。但这样的老人村里也不少,管不过来啊。”六合村的村主任告诉记者,由于大多数年轻人都在外地打工,再加上地处山区经济落后,这里绝大多数老人都像孟黄氏一样自给自足,“村里没有条件统一照顾”。

  孟黄氏告诉记者,这里的老人最怕的就是有个头疼脑热。为了省钱,小毛病都硬抗了过来,只有高烧不退之类的急症才会去诊所。

  “去年冬天,我正好外出办事,村里有个老人高烧昏迷,当时没办法,只能是她的妯娌拉着辆两轮板车把她拉到几公里外的诊所。真是不容易,拉板车的也快80岁了。”村主任说到这里一声叹息。

  听说起这件事,孟黄氏赶忙拉起村主任的手,让其摸摸自己的脖子:“你快给我看看,我这脖子一直这么大,是不是还是有啥问题啊?”

  “没事没事,你这是老毛病了,治不了。”村主任一边安抚孟黄氏,一边转头向记者解释说,“曾经长期缺碘导致的。”

  即使听了村主任的“官方”解释,孟黄氏仍旧很不放心,喃喃自语道:“我生病,到时候连个拉我的人都没有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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